外出吃饭、看电影……这种平常的家庭娱乐,对Carmen一家四口来说,却似是遥不可及的奢想……只因她有一个患上自闭症的儿子。
3岁半的炫匡相当好动,表情很多,兴奋时会手舞足蹈,甚至突然尖叫,“他很喜欢看会转动的东西,玩火车(玩具)非常专注,可以自己玩一个钟头。起初以为他很好带,不需要特别照顾他。……”
“他不说话,连单字都不说,只是咿呀咿呀地说婴儿话。”妈妈Carmen初时还以为炫匡与8岁哥哥一样有发育迟缓的屁股问题,“哥哥是个正常的小孩,也是到了两岁半才开始说单字,之后一下子就能说出完整的句子。”
不看着人,活在自己的世界里
“1岁半去健康院检查,医生说他不看着人,活在自己的世界里,2岁半确诊有自闭症。“Carmen回想起那一刻,”(脑海)一片空白,眼泪就这样流,去见医务社工排S位(特殊幼儿中心),但社工说什么,我完全听不进去。“面对最小的孩子患病那种锥心之痛,Carmen只能选择背着人偷偷哭泣,”等两个小朋友都睡着了,我就在房间里哭了。”幸好有丈夫的支持和鼓励,心情总算逐渐平复,“他说不如开心一点去面对,积极一点寻找帮助,然后找些游戏小组让他学习一下群体生活。“擦干眼泪、认清事实,Carmen决心上网查找资料帮助爱子,最终让她找到一家专门协助自闭症儿童的慈善机构,还可以让炫匡免费接受干预一个月。
“第一次叫我做妈咪!”
“(炫匡)3岁之前不会说话,最多只会说哥哥……(干预)大概一个礼拜后,我去接他放学,他走出来对我说’妈咪!’那一刻我非常开心,将近三年了,第一次叫我妈咪。“Carmen回忆起那一声妈咪,仍然忍不住有些激动。叫妈咪只是炫匡进步的开始,“爸爸、车车、饼饼,自己叫什么名字、住在哪里,有多少兄弟姐妹他都能说出来,没想到他会进步得这么快”。虽然说话不算多,但炫匡活泼爱笑,采访期间,他专注地不断玩滑梯,完全自得其乐,之后又和妈妈一起踢球,笑得咯咯响;然而,当他遇到不如意的事情时,情绪也会随时大逆转,嚎啕大哭耍脾气。
“你的小朋友好吵呀!”
Carmen坦言,炫匡相比之前已有显著改善,过去曾遭受过不少旁人的目光、埋怨……“坐车遇到堵车,他没耐心就会叫。曾经在巴士上被人说:你的小朋友好吵呀,能不能让他不要那么大声!“ 也试过在餐厅吃饭,”他不喜欢就会大叫,叫到整个餐厅的人都知道,然后我就成了焦点,被人盯着看。“因为这种担忧,Carmen从未尝试带两个儿子去电影院看电影,”我不敢,连哥哥也没得看。“但Carmen从不怪别人,只希望大家对自闭症多一分了解,少一分误解,”普通小朋友从一到二可能很快,一天就可以;但自闭症小朋友可能要教10天,会有一个过程,希望大家能够包容。“
“弟弟自闭症有什么了不起!”
”为什么你总是看着弟弟,没有时间陪我,你只关心弟弟、只宠弟弟……弟弟自闭症有什么了不起!“8岁的哥哥,其实很疼爱弟弟,平时最喜欢黏在一起玩耍,但当父母把注意力都放在弟弟身上时,哥哥虽然心里明白,但难免有些吃醋。 “其实他也才8岁,我理解的。”Carmen掩饰不住心中的内疚,”炫匡去中心上课,哥哥就得自己去补习班,自己放学回家。“她理解哥哥的不满,于是耐心解释弟弟有特别的需求,”我经常对他说(哥哥),你们两兄弟要相亲相爱,弟弟小一些,你要帮助他。” 幸运的是哥哥很懂事,即使多次被炫匡抢走玩具而大发脾气,两兄弟也爆发过争吵,但在Carmen看来,两兄弟的感情还是相当好的。
干预训练费用昂贵 期待得到支持
目前,炫匡也在享受政府提供的免费到校学前康复服务,但Carmen觉得效果不明显,“一周只有一堂课,训练半小时,没有明显的进步,还得在家里继续和他训练。” 想到未来,Carmen的脑海中充满了疑问,“不知道他会不会进步,不知道他能不能照顾自己,我也会有老去的一天!” 看着眼前的炫匡,Carmen希望他长大后能帮助更多的自闭症孩子;但面对现实,Carmen的愿望却更简单,“我只是希望他放学出来能告诉我,今天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、有什么趣事和我分享。” Carmen明白,要实现这个简单的愿望,只有一个办法,“自闭症儿童真的需要很多钱来进行训练,语言、小肌肉、大肌肉,全部都需要做,一个月要7,000到8,000元,真的负担不起!”她希望政府能提供更多的支持,帮助自闭症儿童的家庭。 你,愿意伸出援手,为他们出一份力吗?
循序渐进 重复练习
炫匡的进步非常快,这是因为提供干预的爱培自闭症基金采用了应用行为分析学习法(Applied Behavior Analysis,简称ABA),这是一种将一系列复杂的指令系统地分解成简单步骤的方法,一步一步、循序渐进地引导自闭症孩子逐步跟随;提升他们的学习动机、沟通、语言、社交行为和认知能力;并通过奖励激发他们的学习动机。
行为分析监督主任刘彦娴(Quincy)表示,当炫匡能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时,就会提高练习的要求,“我们沟通时会看着对方,他们说话时会这样(左顾右盼),然后说‘我要那个球’。所以我们练习时需要有诱因,让他有动机看着我。他真的很想要那个球,那么他就会一直说,等他看着我的时候就立刻给他,他就会知道‘哦,原来看着人才有的’”。
此外,机构还会通过其他小游戏训练他的记忆力、模仿能力,甚至坐在位置上的能力,而每一个训练都必须重复练习。
至于外界的“声音”
行为分析监督主任刘彦娴表示,与自闭症儿童相处最重要的是包容。一般人会因为别人的社交期望而改变自己,他们却不会,“因为他们不明白那些规矩”。
刘彦娴还指出,父母在管教自闭症儿童时,最怕外人“插嘴”,“这非常影响家长的心情,家长教他们(自闭症子女)摆脱一些固执性行为,家长也要坚持,但是外人不知道情况说了一句话,可能就打乱了整个月的训练”。